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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絲不恨死你?”

成風行說的也是實情,現在網上已經到處一片征討聲,有說明雁聖母情懷的,也有說明雁陰險狡詐、心機頗深的,什麽說法都有。明雁的粉絲戰鬥力也不弱,對吵到現在還在網上大戰,明雁之前都看到了。

明雁嘆了口氣:“是我沒想周到,就當都是命中註定吧。”

“下場比賽我會好好準備,把這一場差的補回來,也算沒給你丟人。”

“這與我有什麽關系?”明雁納悶。

“是你給我的機會啊!”

“你還生氣嗎。”明雁小心翼翼問。

“不生氣了,我這人什麽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,好吧我承認是有點不舒服,但已經這樣了,你是我好兄弟,也是為了我好,我怎麽會真的怪你?”

明雁側頭看成風行,他眼睛坦誠得很,明雁咧嘴一笑。

成風行伸手呼嚕他頭發:“快別笑了,傻樣!”呼嚕完放下手,他認真看了眼明雁,之前明雁敲架子鼓的時候,他也從頭看到尾,震撼甚過上次那首英文歌,更何況今天他本就唱了首日語歌。成風行又不是真傻,真正的窮人哪會英語日語都說得這麽溜,架子鼓都能彈得這樣好,真正的天分?騙鬼吧!比賽也才兩個月,哪夠他會這麽多。

並且明雁敲架子鼓時身上的那股氣勢,誰都看得出來不是短時間便能養成的,他開口問道:“明雁,你和我說實話吧,從最開始到上個星期,你是不是一直故意藏拙?其實你什麽都會,鋼琴你也彈得很好吧?”

明雁猜到成風行一定看出來了,此時倒也沒有猶豫:“是。”

“唉。你還有多少實力沒有展現出來,說真的,就是元釀,我看都比不過你。明雁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,家裏真那麽窮?窮到要來參加比賽只是為了那幾萬塊獎金?”成風行家境不錯,幾萬塊對他而言的確就是個小數目。

明雁沈默良久,才道:“兩年前我家有些變故,只剩了我和我媽媽。”

成風行了然點頭,也沒有再問下去,別人的傷口,沒有必要再撒一遍鹽,他像往常那樣,伸出長長的胳膊,狠狠地摟住明雁的肩膀:“拿出真正的實力,不要侮辱我們這些和你一起作戰的隊友!”

“我會的。”明雁低聲說。

李歡心晚飯前來寧休家,給他送來幾本劇本,讓他挑。

寧休興致缺缺。

“寧哥,你已經一年零兩個月沒有新作品了!”李歡心提醒他。

“那又如何。”寧休靠在沙發上看書。

李歡心暗自翻白眼,正要捋袖子開始勸,門鈴響。她一楞,鮮少有人來這裏,或者說,除了她和寧休,根本就沒人來這裏。寧休十分在意自己的隱私,就連楊淺紫都沒來過,因為楊淺紫更註重個人隱私,並且她害怕被狗仔拍到。

她楞住了,寧休看了看她:“去開門,我家人。”

家人?

李歡心從來沒有見過寧休的家人,這令她幾乎忘記寧休也是有家人的這個事實。她坐起來去開門,門外站著一個男人。一個一看便知不好惹的男人,十分英俊,看起來與寧休差不多的年紀。見到李歡心,毫不在意地瞄了她一眼便往裏走,李歡心不由自主地讓開身子,讓他進去,待她回過神,暗自咋舌,剛剛那人氣勢好足。

她關好門走回客廳,那個男人已在寧休對面坐下,西裝扣子解開了一顆。

李歡心知趣地拿起自己的包:“寧哥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好的,我看完了給你答覆。”

李歡心松了口氣,願意看就是好的,喜滋滋地點頭離開。她從電梯出來,往自己車子走時,看到一個背著書包的男孩子正四處張望,他穿著校服。之所以註意到這個男孩子,是因為他的臉蛋與表情實在不符,明明長得很好看,偏是一張冷冷的面癱臉。李歡心暗自打量,看出他身上的校服是國際學校的校服,心下明白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。

她繞過男孩子正要上車,卻被男孩叫住了。

“請問。”他的聲音很清透。

她轉身,見他即便是有事要問,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,心裏倒覺得有意思,便笑道:“有事嗎,小弟弟?”

“你有沒有見到一個穿深藍色條紋西裝的男人走進這棟樓。”男孩酷酷地指著身後她剛剛走出的樓。

李歡心搖頭。

他抿嘴,臉色更加嚴肅,轉身離去。

好奇怪。李歡心暗自納悶,將車開出小區後,才想起寧哥的那個所謂家人不就穿了一件深藍色條紋西裝嗎?

“找我有事?”寧休懶懶地擡頭問面前的人。這是他的表哥,每家都有幾個奇葩親戚,按理說,寧休放到別家也許也算是一個奇葩親戚了。但在他們家,他其實是最正常的一個,除了大學沒讀完便主動退學出來拍戲這條,其他的便再正常不過了。而面前的這位就是奇葩之一,在寧休退學拍戲的時候,他正男女不忌地忙得很,帶著人在自家亂開party就算了,他還領養了一個幾歲的小毛頭,是他們這一輩裏第一個做父親的。

偏偏表哥的媽——他姨媽,也是個不靠譜的。很早便離婚,男友、丈夫不知換了多少輪,因此對於自己兒子做的這些事,當真看不上,倒是對兒子領養的兒子,愛得不行。

“前幾個月一直在國外忙,來慰問弟弟,不可以?”何臨軒挑眉問。

寧休不屑輕笑出聲,放下書:“聽說你最近和李青青打得火熱?”那是新近出道的一個玉女明星。

何臨軒卻顯然不想提這些事,擺擺手:“你還跟林清修談戀愛呢。說正事,你不是最近做那個什麽加油少年的評委……”寧休打斷他:“是少年加油。”

“管它什麽!元元前幾天看到裏面一個小屁孩敲架子鼓,死活也要學。你知道的,他從小心臟就不好,哪能敲那東西?!偏偏我媽也糊塗了,居然被他說動了,我一回來就讓我今天給他買那勞什子東西去,我能答應?”

“那你找我有什麽用。”

何臨軒一下子頹了:“我這不也沒辦法了,不給買,大的小的都不給我好臉色。你不是做評委?你去找敲鼓那小子,讓他給元元敲幾下,我估摸著元元也就死心了,他鐵定學不來。”

“人家要比賽的,哪能聽你使喚。”

“那我自己找他們臺長說去,並且告訴他們我是你表哥,我媽是你姨媽。你爸……”

“行了行了。”寧休趕緊打斷他:“我聽姨媽說,你要送元元出國讀書,他才高一,你也舍得?”

“我媽不舍得,這不沒送成。”

“元元從小身體就不好,你既然做了父親,就要負責到底。”

何臨軒不耐煩道:“這些我都知道,你別岔開話題,你到底去不去給那小子說?”

寧休嘆口氣:“人家那孩子封閉訓練參加比賽呢,等比賽結束了我幫你問?”

何臨軒不情不願地點頭,正要說話,手機響,他摸出來,滑了接聽:“怎麽?……什麽?沒接到?!我中午才去了學校見到人的!都在那兒等著,我這就過來!”說完收起手機:“我那事你上上心,架子鼓我媽已經給他拉回去了,我有事先走,有情況你給我電話。”

“元元怎麽了?”

“司機沒接到,又耍性子不知道去了哪兒!我這哪是養兒子,是養祖宗啊!有我媽護著,那是打不得罵不得!”何臨軒邊說邊推門走,寧休送他出門,看著他著急的背影,好笑地搖頭。

寧休回身走向書房,打開電腦,找出昨晚明雁敲架子鼓那段。看他猛地一鼓敲下去,腳下踩著踩錘,間隙手指還能花式轉鼓棒,頭發隨著節奏恣意地甩,臺下女孩子瘋了一樣地隨著節奏吼叫。也難怪何元那個十來歲的小屁孩會受影響而想學架子鼓,即便是他,這個年紀,也被屏幕裏明雁的瀟灑恣意與詭異的反差美所吸引,忍不住也想拖一臺架子鼓回來練練看。

他摩挲了會兒自己的下巴,這個明雁的確是個好苗子。他當然知道《少年加油》這樣的選秀必定有內|幕,可明雁居然就真的憑自己走到如今,運氣也好,實力也罷,總歸是命。

但他想,明雁被淘汰也就這一兩場的事情了。

☆、十五

明雁是八進七那場比賽被淘汰的,每場比賽均有新賽制。

那場的賽制,根據大批明雁粉絲的言語,就是專門為了淘汰明雁而定的。當然這番言論又引來了不少罵戰,有所謂是黑多了才能紅,明雁的粉絲們愈戰愈勇。明雁看到粉絲們袒護的話,簡直哭笑不得,他還沒有厲害到這種節目組會專為他定賽制的地步。

但當天的賽制的確不利於他。

第一名與第八名比,第二名與第七名比,以此類推。

明雁與元釀比,兩人合唱了一首歌,明雁負責彈鋼琴與和音,元釀主唱。先不說明雁的彈琴技巧又嚇到一群人,單說當天的表演。明雁其實彈得很好,但很多時候,彈琴這種技巧與更直觀的歌聲相比便會稍有弱勢。

更何況元釀一直是各項排名第一。明雁理所當然地站到了待定席位上。

第二輪比賽更加是明雁的死穴,舞蹈。

明雁能熟彈多種樂器,唱歌也知各種技巧,偏偏就是不會跳舞,能不同手同腳就已不錯。

所以明雁理所當然地被淘汰,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。明雁見多了淘汰,也送了許多被淘汰的選手離開,今天輪到他自己,背景音樂照樣煽情,主持人的話照樣感動,臺下的粉絲們照樣哭泣。明雁卻沒了上次二十進十比賽時的傷感,而是滿身心的放松,可現在是直播,別人哭成一片,他怎麽好意思有一點輕松的樣子,只好配合地低頭。

倒是成風行,以往只要有人淘汰便要大哭一場的他,今天居然也沒有哭,就站在明雁身邊,兩人安安靜靜的。

“明雁有什麽話想要對你的粉絲,對觀眾們說的嗎?”主持人將話筒遞給他。

明雁接過話筒:“謝謝大家這兩個多月對我的喜愛與照顧,以後無論我在什麽行業從事什麽工作,我都會記得大家的關心與愛護,都會好好生活下去。”

下面掌聲熱烈得要掀翻了屋頂,明雁朝臺下看去,能看到女孩子們痛苦、真誠的表情,心裏面有些感慨,才兩個多月,自己也會說這些客套話了。並且能說得這麽真,真到大家都被感動。

寧休不慌不忙地也鼓著掌,覺得他挺有意思。再不是幾個月前那個怯怯地只會說“大家好,我是明雁”的孩子了。

比賽結束後,工作人員帶著明雁一起去開會,討論接下來的工作。

所有比賽結束後,冠軍也選出時,他們要開巡回演唱會,大概年底進行,要在全國五個城市舉辦,大約持續到明年十月份。雖說明雁已被淘汰,除了演唱會這個工作外,還有一些早就與廣告商簽下的合同,需要他們團體出鏡,更別說接下來他要出席的一些見面會。

節目組的一個負責人遞給他一本合同,電視臺旗下有一家娛樂公司,之前淘汰的選手,大部分均已經與公司簽了合同。

明雁接過合同,靜靜地打開看了會兒,每月有固定的薪水可以領,到手一萬,公司提供相對應的置裝費,有其他工作時,如果是公司自行分配的,酬勞五五分;如果是個人獲得的,酬勞三七分。

節目組負責人沒料到明雁居然還認認真真地仔細看了起來,盡管明雁後來爆發,展示了諸多才藝,盡管他粉絲是所有選手中最多的,但無疑大部分人依然沒有將這個才十六的少年放在眼裏。

“這是合同,你先看看,你才十六,雖達到法定年齡了,公司有規定,目前我們還無法與你簽完整的勞動合同,但這幾個月的酬勞與福利全部按照合同來。待明年四月你生日過了正式簽約。”

明雁翻到最後一頁,合同有效期是十年,他猶豫了。人一生能有幾個十年,他現在即便是因為錢真的簽了合同做藝人,可他從未想過要用十年的時間去詮釋藝人這個角色。

“如果十年內我不想從事這份工作了呢?”明雁擡頭問道。

負責人沒想到他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,來參加選秀的孩子,哪個不是對娛樂圈充滿野心與希望的,他倒好,還沒開始,先問能否結束,是否太看得起自己了?但他依然笑道:“提前半年和公司提出就行,但前提是徹徹底底退出娛樂圈,也不得與任何公司再簽約。否則違約金,五百萬。”

明雁心想,那倒還可以,他若真的錢賺得差不多了,哪還會繼續呆在這個圈子,肯定早隱姓埋名和媽媽過普通生活去了。便點點頭,道:“我帶回去再看看,反正明年才簽合同。”

“沒問題,你也覺得沒有問題的話,下周我們先簽一個實習合同,保證這幾個月雙方的利益。”

明雁覺得這個做法挺合適的:“好的。”應了聲,轉身走出了會議室。

有其他工作人員在外面等著他,他明天就要搬出這個地方,門外等著他的是一個女孩子,比他大四五歲的樣子,見他出來,彎眼一笑:“你好,我叫毛小雨,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助理了。”

“你好。”明雁覺得她看起來挺好相處的,便也對她甜甜一笑。

毛小雨“哇”了聲:“你真的好可愛。”

明雁笑容僵住,他可一點兒都不喜歡可愛這個形容詞,不過還是很快作出回應:“你也很可愛。”

“是嘛……”毛小雨倒挺開心的,和他一起往明雁的房間走:“我等等就要回去了,在這裏等你是告訴你,我們明天就要搬走了,房子公司已經給你租好了,我明早十點來接你,你東西收拾好。”

之前明雁還在擔心房子的事,這下聽她說起,覺得解決了一大煩惱,松了口氣,問道:“那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休息了?”

“明天起到比賽結束你是可以休息啦,但是公司如果有工作,你還是要來的哦。只是等比賽結束,你又要開始忙了。”

“那我可以回家看看家人嗎?”

“當然可以啦,不過得打申請報告,需要上層領導批準。”

明雁點頭,能回去就好,他想回家看媽媽。

明雁就這樣離開了《少年加油》的比賽,事後有人專門分析過,明雁的離開是一個轉折點,之後的比賽再無看頭,明雁便是那場比賽最重要的高|潮,他的離開,帶走了大部分粉絲投註的視線。因此他雖僅僅是全國第八名,卻反而是給大家留下最深印象的人。

到目前為止,明雁的當紅程度還只是一個虛幻的展現,本來電視臺與公司的高層雖覺得明雁不可放過,但並未放在心上。可就在明雁淘汰離開比賽的第三天,他受邀被一個不算太著名的雜志采訪,結果當月那本期刊發售時,銷量是當年的第一。更何況由於電子書的興盛,之後多年,竟再沒有一本雜志的銷量超過那一年那本雜志的九月刊。

當粉絲貢獻度通過實實在在的銷量展現出來時,高層們才知道明雁的重要性,工作蜂擁而至。

他竟然沒有能夠得到批準回一趟家,況且他如今正當紅,一回到那樣的小城市,怕真的能引來無數人圍觀,他自己也歇下了這個念頭。

七進六比賽前夕,寧休宣布退出《少年加油》。又引來一番熱議,許導挽留了一番,無用,只得作罷。寧休挑好了劇本,有新戲要拍,理由再正當不過,況且即便寧休沒有理由,許導也不敢攔。寧休參加的那幾期節目,尤其十進九與九進八兩場,堪稱經典。

明雁的眾粉絲都稱寧休為恩人,他們只當是因寧休的引導,明雁才能放棄那些軟趴趴的歌曲,走出一條新路線。

李歡心開車來電視臺接寧休回家,他坐在車後座,給何臨軒打電話。

何臨軒接的倒也快:“怎麽?”

“之前你說元元要學架子鼓。”

“哦那事兒,元元最近身體不太好,先放著吧。”

寧休暗暗道了聲可惜,又扯了兩句,便掛了電話,本來他還可以出面去找明雁,如今竟是一個理由都沒了。

李歡心見他掛了電話,調侃道:“寧哥,你說你參加這個節目到底有什麽用,多累了幾個星期罷了。”

“不一樣。”

“嘁。”李歡心想,你就高深莫測吧。

寧休閉目養神,的確不一樣,他去做評委,其實只有一個目的,便是親眼看看那個孩子到底長成了什麽樣子。如今看來,長得還不錯。

他都淘汰了,自己當然也沒必要再玩下去。

李歡心穩穩地開著車,從鏡子裏看寧休,見他睡著了,輕聲嘆了口氣。自從上次林清修那事兒出來後,寧休與楊淺紫已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面了,她雖說做寧休的助理做了五年,卻實在也是沒法真正的了解他。

自然,她更無法理解楊淺紫。照片都曝光了,為什麽當時還不願承認,反倒讓林清修捉到一個機會,狠狠地自我宣傳了一把,人家最近剛拿到的那個廣告,不就是得到的好處嗎?承認戀情,對於楊淺紫就那麽難嗎?寧休這樣的男朋友,難道還會讓她覺得委屈?

往常她覺得愛情就是寧休與楊淺紫這樣的,最近她卻隱隱覺得這段感情估計快崩了。並且,也才發現,其實這並不是愛情。

☆、十六

明雁沒有料到淘汰竟然是一個新的起|點,尤其第一家找他做訪談的那家雜志大賣之後,他的工作便源源不斷,無數的訪談與見面會均在邀請他,公司也幫他接了單獨的個人代言。他常常覺得量太多容易過度,但此刻的節奏快到他根本沒法慢下來去仔細思考。

粉絲們的眼光卻是清明的,一番討論下來,明雁雖然早早淘汰,卻成了真正的受益者,用其他人訓練的時間去獲得更多的單屬於自己的機會。

明雁暫時沒有管這些,他只是看了看自己賬戶上的數字,覺得終於看到了人生的希望。他終於買了手機,存了陳昭的號碼,存了成風行的號碼。

成風行正躺在練功房的地上拿著手機看新聞,剛練完舞,他一身的汗,正嫌棄著自己,手機振動,進來一條新短信:

是我

盡管只有兩個字,成風行立刻知道是誰了,他一下坐起來,先立刻把號碼存起來,才笑著站起來,走到角落裏撥過去。

“餵?”明雁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。

“總算舍得買手機了啊!”

明雁笑道:“最近賺了錢,等你比完,我請你吃飯。”

成風行哈哈大笑,與明雁聊了許久。直到明雁那邊有事先掛了電話,成風行才收好手機,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,他轉身看到幾步外的元釀,元釀也正看著他,見他打完電話了,上來問:“明雁的電話?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

“猜的,他買手機了?”

“對啊。”

“給我他的號碼吧。”元釀直接開口要。成風行覺得這根本就不算是個事兒,雖然明雁離開訓練基地的那天,他連送都沒來送,不管好歹一起奮鬥過,便點頭將明雁的電話告訴了元釀。給完他就去喝水了,哪裏會註意到元釀有些怪異的神色。

明雁離開那天,元釀沒有去送,就連林雪旭都去了,他也沒去。林雪旭還說他小氣,以前有過節就罷了,人家小朋友都要走了,都不去送一送。

元釀怎麽可能告訴別人他前晚又站明雁房門口站了一夜,第二天明雁走的時候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旁邊一直目送他們。

他知道比賽有內|幕,他知道明雁不會待太久,可是那天那場比賽卻是他將明雁送上了待定席位,繼而被淘汰。

成風行是五進四時被淘汰的,止步於全國五強,他對這個成績倒是很滿意,自己淘汰這次一滴眼淚都沒流,被問到比賽後有什麽打算時,笑道:“明雁說請我吃飯,打算明天一覺睡到自然醒,然後就和他吃飯去。”

臺下還有明雁的粉絲,聽到自家偶像的名字,紛紛歡呼。

成風行笑出八顆白牙,揮揮手很瀟灑地走下了舞臺。

元釀望著他瀟灑的背影,竟突然羨慕起來。

明雁電視機前聽到成風行那番話,見他從舞臺下去了,本想直接打電話過去,覆又想到怕是也會去開會,便放下了手機。結果手機剛放下,鈴聲卻響了起來,他拿起來一看,一個陌生的號碼,他蹙眉念叨著不知道是誰,接起來:“你好。”

“我是元釀。”

好出乎意料,明雁微微張嘴:“啊,你好,成風行告訴你我號碼的?”

“沒錯。”元釀見明雁沒接他話,只好再說:“你最近發展得挺好的,我都看到了。”

“賺錢養家罷了。”明雁說的是大實話。

元釀卻以為明雁是敷衍他,有些失落,他羨慕成風行與明雁交流的方式,卻又想到,當初和明雁住一間屋的可是他自己,誰讓他那時候清高、瞧不上明雁。可是那個時候的他,哪裏會知道他會喜歡上他。

“這是我的私人號碼,你存一下,以後我們多聯系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兩人實在沒話說,很快掛了電話。

明雁好笑地扔開手機,去沖了個澡,回來時靠到床上打開電視放DVD,認真看起電影來。他最近愛看寧休的電影,最開始是因為比賽時下載了些放到電腦裏,好奇而看,到了後來越看越上癮,索性買了DVD回來看,但凡睡前有時間,便會看上一部。結果就這樣養成了習慣,不看便睡不著。

他也不明白這叫什麽,所幸忙碌,懶得去想。

就當自己是個新晉的寧休的影迷吧,寧休那樣的狀態與地位,已不能用“紅”這一個字便能概括完,多他一個實在不奇怪。

這個夏天,明雁無疑成為了最響亮的那個名字。即便《少年加油》比賽落下帷幕,元釀拿到冠軍,也未能減緩一絲明雁當紅的氣勢。元釀拿到冠軍的第二天便與明雁在各大門戶網站、報刊上撞到了一起,那天恰巧也是明雁第一支單人廣告發布的日子。

版面左側是拿著獎杯對著鏡頭笑得英俊無比的元釀,右側是眨著右眼配合代言的新款飲料作出可愛表情的明雁。

兩家的粉絲吵得不亦樂乎那是不用多說。

明雁看著自己那番作態,有點吃不消,即便那是自己。但沒辦法,這款奶茶定位就是可愛,連瓶身包裝都是可愛的奶油色。到底是自己的第一支單人廣告,心中還是有著些許的喜意。左側的元釀,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分神去註意。

元釀本人則是十分珍惜地將那幅圖截下來保存好,畢竟是首次兩人出現在同一版本。而且要命的是,他發現一個多月不見,明雁變得更加耀眼了。

寧休的新戲飾演一個吸毒犯,為此他正努力減肥,為了顯得落魄,身上那些肌肉也需要收一收,他這一個月來連一粒米都沒碰過。這天與陳導有事要談,李歡心開車陪他去。他不似其他明星,很多沒他大牌的出門不帶五六個人都說不過去,他這麽多年來大多數是自己一個人來去,頂多帶上李歡心。

上高架前遇到了紅燈,車子停在斑馬線前,寧休往外看去,恰好看到了公交車站處新上的廣告,明雁穿著暖色調的衣服,眨著右眼,左手拿著一瓶飲料往前伸去,十分的俏皮可愛,這麽看起來,他才真正像個十六歲的孩子。寧休看了一個紅燈的時間,車子再開時,他開口:“等會兒找家店買幾箱哎喲餵奶茶。”

“嗯?寧哥,你最近可不能喝這些。”李歡心納悶,買這些做什麽,他平常也不愛喝這些飲料呀。

“嗯,光買不喝。”

待找到一家超市,李歡心要下車,寧休又道:“有多少買多少,讓超市往我工作室送去,然後你隨便處置就行。”

“……”李歡心狐疑地看了他幾眼才轉身進超市。

到了二樓飲料專區她才算明白為什麽,哎喲餵奶茶出新品了,最近剛剛全國上市,明雁的人形大廣告牌就在那兒豎著呢,她看著一幫十幾歲的小姑娘在搶貨,摸摸自己鼻子上去跟導購說話:“這個奶茶,有多少要多少,送到XXX。”

說完她要去付款,一轉身,所有小姑娘怒視著她。

“咳咳。”李歡心趕緊撤。

遠遠還能聽到小姑娘們的討論。

“那個老女人太討厭了!都買光了我們還怎麽買?!”

另一個勸她:“算啦算啦,人家是土豪粉絲,再說了賣得好都算我們明雁的,買得多不更好嗎?”

更有人立即附和:“對啊,這樣的土豪粉絲越多越好,以後就更多牌子找我們明雁代言了!我們去別家超市買就行了。”

“快走快走!!別又給搶了!”

李歡心真是哭笑不得。

回到車上,李歡心十分貼心地帶了一瓶給寧休,扔給他:“給,特地給你拿了瓶。原來是這個明雁代言的,他最近太火了。”

寧休接過瓶子,十分可愛的包裝,上面還印有明雁的半身像。

李歡心踩下油門,感慨:“這樣的孩子啊,年紀小,沒人引導的話,紅太快,以後也會掉得更疼。這個圈子哪裏就會一帆風順。”

的確,明雁如今紅得有些太誇張,三個月前誰還不知道有這麽個人,這才三個月,一共就九十天,突然就紅成這樣,李歡心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。寧休手裏來回把玩著那瓶奶茶,說道:“我當時出道時比他還紅。”意指我就從來沒有掉下來過。

“那是你,世間能有幾個你。”

寧休低頭看瓶身上的明雁。

明雁的助理毛小雨,其實算是個好助理,但到底只是會安排他的工作。公司到底是盈利性質,有錢就賺,況且往屆的選手也有紅到和如今的明雁差不多程度的,過一陣子照樣很快銷聲匿跡。

選秀出生的明星前景並不好似乎已成慣例,這樣的認知也幾乎被所有人接受,包括明雁公司的高層,他們對每一個簽約的選手均是有一筆就賺一筆,其他的,例如選手個人能力、修養的培養,他們是不會管的。

對於明雁這樣頗紅的,頂多就是多分配點資源,再多一點也就沒了。

明雁又何嘗不知,可是他在這個圈子內毫無人脈,更何況他也不會長久地待下去,索性咬咬牙接受每一份工作。

年底巡演正式開始,第一場便設在南安。

八萬人的體育場,現場氣氛十分熱烈,各種顏色的熒光棒使得場地十分漂亮,明雁已知自己的應援色是綠色。第一首歌是合唱,按照最後十強的名次紛紛上場。

元釀吟唱著第一句緩緩從舞臺中央升上來,引起巨大的尖叫聲,隨後一個又一個的人緩慢走上舞臺。明雁穿著和大家一樣的白色西服,微笑著唱著屬於自己的那句從舞臺右側走上來,特地朝著綠色熒光棒較多的地區揮了揮手,引得女孩們放聲大叫。燈光師特地將一束光答道他的身上,並且隨著他的移動緩緩移動。

明雁長高了。

比賽結束後,許多選手還是學生,大多回學校繼續學業,例如元釀、成風行和林雪旭,演藝工作也只是抽空進行。倒是明雁,生活只有這麽個中心。因此巡演前的訓練,大家也不是每次都能碰上,各有各自忙碌的事情,只是這幾天為了彩排才多見了幾面。

今天穿上這身白色西服,明雁已是明顯長高了不少。尤其在那束燈光下,更顯耀眼。

唉。

元釀暗自嘆氣,隨後被臺下的尖叫聲拉回神,與大家一起合唱。

當晚的演唱會,明雁又表演了一次《bye bye beautiful》,這次給他做鍵盤手的是元釀,兩人配合得十分好,令演唱會現場攀上了一個新的高峰。明雁還唱了一首慢歌,《在水一方》,很輕很淡,唱歌時現場氣氛格外好,大家都安靜地揮舞著熒光棒聽他唱歌。

明雁表演完畢,唱完“她在水的中央”這句時,鼻子突然酸了起來,他恰好就站在舞臺中央。他有些糟糕地發現,他好像有一點喜歡這份工作了。他從小就是站在中央被別人誇獎與羨慕的那個人,現在的環境讓他恍惚分不清今夕與昨日。

☆、十七

明雁每天的工作均排得滿滿當當,除夕那天早晨五點,才正式結束了這年的最後一份工作,客串了林清修新歌MV的男主角。他的戲份是與林清修分開拍攝的,因而他根本就沒有瞧到這位傳說中寧休的女朋友一眼。

拍攝完畢,他妝都沒卸,戴上墨鏡,與毛小雨一起匆匆告辭。

公司的車將他往車站送,他要回家。

車與林清修的跑車擦肩而過。

林清修邁著長腿從車上下來,摘掉墨鏡,四處張望:“明雁呢?”

“喲,林姐來了,他們剛走,你們沒碰上?”

林清修可惜道:“沒呀,哎呀我還想看一眼這小朋友是有多好看,才能得到這麽多小姑娘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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